魏劭的目光在小乔脸上逡巡,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中捕捉关于比彘的蛛丝马迹。然而小乔神色平静,眼神澄澈,未露半分破绽。魏劭心中渐定,紧绷的心弦稍松,开怀之感油然而生。
小乔的思绪却飘向远方。她忧心大乔与比彘在博崖的处境——乔家忌惮魏劭势力,不敢相助,令姐姐夫妻有家难归。想到此处,她不禁轻蹙眉头。魏劭见状脸色微沉,却未多言。
他的目光忽被桌上精致的臂搁吸引。"可喜欢?"魏劭问道。小乔慌忙点头,却在回答材质时出了错——她笃定是竹制,不料盒中竟是温润美玉。在魏劭打开盒盖的刹那,玉色流光让她窘迫不已。
为缓解尴尬,小乔急忙献上亲手缝制的枕头,脸上堆满讨好的笑:"特意选了软料,盼君安眠。"魏劭接过,目光却被枕上"千孙百子"的纹样锁住,心中暗忖其意。小乔这才发现图案不妥,急得连连摆手:"未曾细看花样,只觉布料舒适..."
魏劭嘴角微扬,抱着枕头转身离去。小乔懊恼地埋怨侍女未提前告知臂搁材质,惹得春娘她们忍俊不禁。另一边,公孙羊等人见主公抱着枕头含笑归来,皆露讶色。魏劭只道已确认小乔对比彘之事毫不知情。
此时博崖局势骤变。魏渠带兵乔装与比彘狩猎,故意留下魏国箭矢。薛泰见箭退兵,民心大振。大乔依计当众提议插旗,比彘深情以妻子姓氏为旗号。魏渠归营却遭魏劭斥责:"整日狩猎饮酒,还帮人立旗!"他下令监视乔家女眷,半真半假道:"近之则愚。"又命发兵啸冈,与博崖隔岸对峙。
魏劭携食盒来找小乔,边布菜边数落:"借我愧疚送信立旗,好算计。"小乔直视他双眼:"娶我可也是幌子?若真为夫妻,乔家旗帜何妨?"此言如重锤,令魏劭语塞。
得知魏梁出兵啸冈,小乔急召抱病的使者张浦,密授矿脉地图:"自焉州掘密道,半日可达啸冈。"她早看穿魏劭欲以天险制博崖的盘算。
徐夫人邀小乔对弈,实则传授夫妻相处之道。老妇人坦言:"我送夫出征三十年,如今换作你。望这婚事真能化解世仇。"
两月后魏劭凯旋,却命人将被褥搬回主屋,美其名曰"寸土必争"。夜间他噩梦惊醒,利剑竟指枕边人。小乔解释欲熄烛火,魏劭哑声道:"多穿些衣裳。"而后独坐至天明。
雷雨夜,小乔寻得蜷缩房中的魏劭。见他紧攥自己衣角,她将外裳披在他颤抖的肩上,恍然明白传言"梦中杀人"的真相。相拥时,两颗疏离的心第一次真正靠近。
晨光中,魏劭望着身上小乔的衣裳和彻夜长明的烛火,冷硬的心裂开细缝。竹林里,公孙羊执子笑道:"主公嘴硬心软,否则怎容夫人留下?"棋盘上,黑白交错如他们纠缠的命运——每一步攻守,都是情生意动的开端。